省名中医谈：隐球菌肺炎·药物性肝炎——中医药能否介入？

今年39岁的刘先生在年初感染了新冠病毒，虽然已经转阴数月，但他仍然感到身体乏力、咳嗽和背部疼痛等症状。为了排除是否存在后遗症，他前往医院进行了胸部CT检查，结果显示：左肺下叶见散在结节状、斑片状密度增高影，部分可见支气管穿行，边界模糊。进一步的检查发现，隐球菌抗原检测呈阳性，确诊为隐球菌肺炎，医生给予氟康唑治疗。

然而，用药1周后，刘先生复查生化却发现肝功能异常，转氨酶升高至两百。可是，药却不能停，因为隐球菌肺炎若不及时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在继续服用氟康唑2周后，转氨酶进一步升高，高达五百多。这下，刘先生彻底慌了，“治好了隐球菌肺炎反而把肝给弄坏了可怎么办？”。于是他自行停用了药物，并来到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二医院（浙江省新华医院）施维群教授的门诊寻求帮助。

施教授带领学生望闻问切，刻下证见：咳嗽、无痰、后背疼痛、时有乏力，余无明显不适。查体：苔薄白、舌略胖，脉细弦。“中医讲究辨证论治，我们检查后发现患者病属咳嗽病，证属气阴不足。治疗上宜益气养阴，故给予玉屏风散、二陈汤益气化痰，加用沙参、百合、芦根等药滋养肺阴。同时，患者药物性肝炎诊断明确，可予护肝类西药治疗，并定期监测肝功能。”施教授解释。

一周后，刘先生咳嗽明显好转，复查生化指标较前下降，但仍然感到背部疼痛，并伴有口苦、时有牙龈出血等症状，查体见苔薄、舌略胖，脉细缓。因此，施教授在首诊方中去润肺养阴之品，加上白花蛇舌草、垂盆草以护肝降酶，并让患者续服7剂。

三诊时，刘先生欣喜地表示，咳嗽完全好了，后背疼痛也减轻了。复查生化指标也提示药物性肝炎基本治愈。施教授继续对药方进行了改善，去掉了清热之药，合用柴葛解肌汤来改善腰背疼痛症状，同时也有解表散邪的作用。

经过近一个月的治疗，刘先生再次复查时各项指标都已恢复正常，隐球菌抗原转阴。由于仍然担心继续使用氟康唑会出现肝衰竭的情况，刘先生表示，后续将继续坚持中医药治疗，以巩固治疗效果。

考虑到隐球菌感染的隐匿性及危害性，施维群教授再三嘱咐刘先生定期复查，并严密监测症状及检验检查等情况。

隐球菌是常存在于鸟粪、鼠粪、土壤中的一种真菌。主要传播途径是吸入空气中的孢子而引起肺部感染，多发生于免疫力低下的人群。隐球菌肺炎是一种较隐匿的感染，若不及时治疗容易转移侵犯中枢神经系统引发隐球菌脑炎等其他部位的炎症。目前西医的治疗方案以两性霉素B联合氟胞嘧啶,或氟康唑，疗程为一般为6～12个月。但是这类药物可能会引起不良反应，比如上述患者出现的药物性肝炎。

《黄帝内经》云：“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虛”。本案中患者感染新冠病毒，疫毒之气侵袭肺脏，肺气不固，虫毒之邪乘虚而入，肺脏娇嫩，咳嗽久而不愈，耗伤津液，故成气阴两虚之证，故予玉屏风散益气固表，加以滋阴润肺之药。但隐球菌属真菌感染，我们都知道潮湿的环境下适合真菌的生长繁殖，故合用化痰利湿之二陈汤以改善痰湿之体质，故治疗全程以益气、除湿为治疗大法，以玉屏风、二陈汤贯穿全程，再根据患者病情变化，灵活加以滋阴、清热、透邪、宣肺等方法，辨证施治。

施维群教授表示，中医药在这位抗真菌药物无法使用的患者身上发挥了较大的治疗作用，不仅使药物性肝损后肝功能指标短时间内恢复正常，并且控制住了感染后的呼吸道等症状，使肺部炎症逐渐吸收，阻止了进一步感染其他部位，这个成功的案例也给了我们运用中医药治疗罕见疑难病例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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